许知远×叶三:外卖时代的爱情

时间:2018-02-06 19:46:38阅读:98875
叫份外卖,拯救胃的饥饿感;养只青蛙,慰藉你的孤独感。看似轻易,到手太过俗气。有关外卖时代的爱情,以及当下的我们,1月31日,崇尚笨拙、抗拒庸俗的许知远;看似犀利、骨子温柔的叶三,在蜻蜓FM音频直播间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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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份外卖,拯救胃的饥饿感;养只青蛙,慰藉你的孤独感。

看似轻易,到手太过俗气。有关外卖时代的爱情,以及当下的我们,1月31日,崇尚笨拙、抗拒庸俗的许知远;看似犀利、骨子温柔的叶三,在蜻蜓FM音频直播间展开了一场基于灵魂与肉体的讨论。

在这次对话中,叶三承担了谈话节目《十三邀》中许知远“发问者”的角色,许知远则在回应中反复提到“时代”、“灵魂”、“挽歌”、“一代人”、“边缘”、“方向”这样的关键词,说起自我、女人、爱情,也聊到对历史的温情与敬意。

许知远与叶三对话中

时代

外卖,是消解了很多具体的人和人之间的接触

叶:您平常会点外卖吗?

许:我没有那个APP,但我会让我同事帮我们点。

叶:我也很难想象许老师你会点外卖,开门从一个外卖小哥手里接过外卖,这个画面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。

许:你妖魔化我,你妖魔化我……

许知远曾经留学英国和美国,在那里他用鸡蛋应对世界的一切——老干妈炒鸡蛋、西红柿炒鸡蛋、鸡蛋炒西红柿......

作为坚定的理想主义者,许知远认为所谓的外卖时代,它消解了很多具体的人和人之间的接触。

回想一下,我们以前吃早饭,需要出家门买油条、豆浆,而现在手机上一点就到。外卖到了,开门取餐,甚至都不会看一眼外卖小哥长什么样子,就关上门吃起来了。它会导致我们真实的生活范围越来越小,使我们的生活非常的功能化。

顺着这样的生活场景,许知远想到7、8年前他去台北玩的时候,作家黄春明带他去逛宜兰的海港、菜市场。黄春明对许知远说:“知远你想过没有,我们小时候,比如要去做一个风筝啊,我们得学很多动词:我得把一个树或竹子砍了,然后刨干净了、然后切、然后再剪,然后再粘,所以大概是十几个动词构成了一个风筝,最后才可以放。而现在的小孩子就一个词:买!”

他忧虑地洞察到,在这个非常快速消费的时代,所有的复杂动作都消失了,那感觉就像,“你要什么?现在就点吧!”对更年轻的一代人,他流露出的希望是——从琐碎的日常中感受乐趣。

自我

一旦对现实表示某种服从,认为它存在即合理,人身上最美好的特质就会沉睡。

叶:在这种生活中,您还是自称是一个理想主义者,我觉得在现在好像理想主义者已经不是一个很正面的词了。

许:它不是当了很多年的贬义词吗?

当被问到“你的理想是什么?”的时候,许知远说:是自我实现,而且是带着双重意义。

第一种是带有希腊式的文化底色。人应该实现自我的潜能,如果你有观察能力、思考能力、

感受能力、写作能力,就把这个能力最大程度地发挥。这是个人层面的理想。

第二种是对社会有某种关怀。许知远并不相信乌托邦,但是相信一种更美好的社会存在,相信社会的自我改进能力,不一定完全可预测,不一定完美,但仍然充满期待。

因此,许知远始终保持着不安感,他做十三邀、艳遇图书馆这些节目,不断自我实现、自我感受,这不一定能启蒙他人,但他也并不是为了改变别人而做。

女人

相比之下,我是对世界有一种情感需求。

叶三:在你的生活中,爱情占一个什么样的比重以及权重?

许知远:不是太高的权重,好像…… 这么说好像特别的操蛋啊,但确实,在我生活中一直不是很高。

叶三:一直都不是,年轻的时候也不是?

许知远:不是……当然了,我很爱女人。但是爱情对我来说,我好像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确信,我从来没有被它真正地狂热地吸引过,这可能是我很悲哀的一件事情吧。

被网友们diss为直男癌的许知远,有过狂热的恋爱,但他的恋情总是很短暂。四十一岁的他,将对爱情的渴望看作是对陌生、意外的期待。

“我觉得我真的太想了解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”许知远说,爱情和女人是他世界中很重要的存在,透过爱人走过的地方,看过的书,爱过的人,吃过的东西,许知远一次次重新理解世界。

因此,与其说许知远对女人有怎样的渴望,不如说他对整个世界有一种普遍的爱情方式。他被各种好奇心所驱动,在爱情中不断重塑自我,重新发明自我,女人从来不是他唯一的目的,甚至主要目的都不算。

许知远的high点

我还在办另一个杂志,也是不赚钱的。

许:我的大学老师叫罗欣,是很好历史学家,他曾经推荐我看钱穆的《国史大纲》,说你读一读,对自己的国家历史保有某种温情和敬意。《国史大纲》竖版的,都是繁体字,谁他妈能读懂啊,但后来《国史大纲》成为我一个很重要的读物,它是慢慢慢慢浮现的。

许知远觉得,人是非常神秘的,有一些绝对独特的东西——神性,他这样猜想。这种神性不能够被计算,而且是非常意外涌现出来。这种涌现以木纹方式传递,是人类文明中最最迷人的部分。他自爆,自己正在做另一本杂志——《东方历史评论》,也是不赚钱的。

在直播中,许知远提到他非常尊敬的历史学家——钱穆。钱穆先生在1939年写作《国史大纲》时,是中国即将从糟糕到一塌糊涂,甚至可能亡国的状态。有一次,许知远专程在香港的桂林街找钱穆当年新亚书院创办的地方,就在闹室的二楼小破房间里,当时只有四五个学生,其中一位成为了非常伟大的历史学家——余英时。

许知远被这种微小,但又绵延的精神感动着,他希望自己成为历史中或许不重要的,或许对某些人重要的一个传递者,他觉得,这是他的生命。因此,他现在正在写的书也是和继往圣之绝学相关的——《梁启超传》,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完成写作的时间计划,20年。

艳遇图书馆

和许知远一起结伴旅行 抵达文艺终点

时代、自我、女人、书,是提到许知远就离不开的话题。他在蜻蜓FM的最新音频节目——《艳遇图书馆》中,以城市为媒,将音乐、杰作、大师、女人、书,共冶一炉。与《十三邀》向时代发问不同的是,《艳遇图书馆》是一个充满浪漫、温情和意外的节目。

老司机马东描述出他眼中的许知远:“我的朋友许知远是一个洒脱、执拗又可爱的人,这是一个浪漫的大男孩,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在泛娱乐语境当中的坐标。图书馆是某种理想主义的象征,而艳遇则是自己好奇心的打开方式。在这个节目里,他不光读书,也带着你享乐。”

在节目中,许知远不是导游,而是一个漫游者,与听众们结伴旅行,抵达各自的文艺终点。

“我和大家一样,对即将要去的城市以及要读的书充满未知,我不会给大家灌输什么思想,我更愿意在每一次旅途中,和大家一起去阅读、一起去探索,分享自己旅行、阅读上的思绪。”许知远说。

叶三:作家,媒体人,前《时尚先生》记者,现《界面·正午》主笔,出版书籍《九万子》。

许知远:作家、出版人。参与创立书店”“单向空间,策划主持视频节目《十三邀》,音频节目《艳遇图书馆》、《单读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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